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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东是一片枣林。
林子里的枣儿熟了。红的,青的,半红半青的,密匝匝地挂满枝头。秋风起,枣儿们兴奋地拥挤着,推搡着,欢呼着。
杜甫诗说:“庭前八月梨枣熟,一日上树能千回。”我却只能仰着脖子,望着红玛瑙般闪着光的枣儿兴叹,任凭口水滴答。树高不易攀爬是其一,更让人后怕的是枝桠上长着的针尖麦芒,坚硬如杵,一不小心就会扎到手指,疼得让人直喊爹骂娘。
用竿子打。匆匆回家,拿上晾衣竹竿,对着树枝“哐哐”来个几下子。竿到之处,空中就“噼里啪啦”下起了密密麻麻的“枣雨”,间或砸到一哄而上的孩童的脑瓜上,溅起一声声惊叫,一阵阵嬉笑。
我顾不得优雅,顾不上卫生,随地抓起一把枣子,塞一颗入嘴。哇,脆如嚼雪馨生齿,甘似含蜜沁入脾。吃完一个,鬼使神差地再吃一个,再一个,再来N个,直到感觉扁桃体涩涩的才打住。再看那婆婆的脸,哈哈,笑成了一颗红枣。
听婆婆说,枣子本是天界的仙果。王母娘娘派金童玉女拿两颗仙枣到人间犒劳治水有功的禹王,金童玉女经不起诱惑,半路上偷吃了仙枣。王母盛怒之下把他们变成两颗枣核打下凡间。原来是金童玉女“转世”,怪不得枣有治病、保健和驻颜长寿的功效。
站在枣树下,想象着来年暮春时节,枣花盛开,金盏满树,香染满枝。尖鼻子的蜜蜂从几里、十几里、几十里,翻山越岭,一群群闻香而来。和心爱的人儿,漫步在林子中,感受“簌簌衣巾落枣花”(宋·苏轼),那将是一幅多么美的画啊!